实际上,一位支付宝内部人士也对《中国经济周刊》表示,当时公司内部对于做不做余额宝确实是有争议的,如果客户的钱从支付宝余额转去了其他地方,对于日均沉淀资金以千亿计的支付宝来说,确实是有可能牺牲掉一笔相当可观的利差收益的。2012年7月,周晓明去拜访当时的支付宝总裁彭蕾,彭蕾明确地回复他:“客户利益是第一位的,只要对客户有利,就不会成为问题。”
接下来便是艰难而漫长的产品开发阶段,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都是巨大的,光系统开发和服务器投入就花了至少400万元,这对于天弘这样的小公司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2013年3月14日,天弘增利宝的产品方案正式上报证监会。3天后,在杭州黄龙时代广场支付宝大楼14层的春秋书院,140多名支付宝技术人员一起开了一个誓师大会,这些技术人员被告知他们所负责的余额宝项目是小微金服集团的2号项目,意义十分重大。
接下来几个月,天弘基金团队与支付宝团队的产品、技术、运营、公关等各块业务全面对接。“在讨论产品细节时,两方项目组的人员真正体会到了金融与互联网融合,包括1元起购、转入即申购、T+0随时赎回、收益每日呈现等等特性,都是双方团队经过了很多轮激烈的讨论之后达成的共识。”周晓明说。
兴奋与质疑
余额宝上线时打出的口号是“屌丝理财神器”,因为余额宝的特性几乎打碎了所有传统基金购买时的障碍:银行购买理财产品需要排队填单,手续复杂而且办理时间长,门槛动辄就要5万、10万,赎回有较为严格的限制……这些都把大量的屌丝用户挡在了门外。
但是,余额宝把理财服务覆盖到了传统的金融体系覆盖不到的人群中,还有那些原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理财服务的人群中。这当然得益于互联网的优势,因为通过技术优势可以以极低的成本覆盖“小客户”。
其实,余额宝后台绑定的“天弘增利宝”本质是一款货币基金产品,它主要投向银行同业存款、大额存单、短期国债、央行票据等风险较低的货币市场,它作为货币基金的属性与其他货币基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余额宝的创新之处在于对传统货币基金的产品价值进行了充分的挖掘和拓展,一方面与客户的生活需求相结合,通过互联网去覆盖广大的普通用户,使货币基金的产品定位和基本功能回归了货币基金的本质;另一方面,由于与支付场景对接,使得传统货币基金产品融入生活场景,创造了需求。”周晓明说。
在巨量屌丝用户的助力之下,余额宝的规模被不断刷新。2013年11月15日余额宝规模突破1000亿;2014年1月15日,余额宝收益率达到6.7630%,创下历史最高……
但是,在受到热情空前的追捧和达到令人兴奋的规模的同时,余额宝一路走来也历经坎坷,承受了前所未有的质疑和阻力。
初登舞台,由于太过火爆而被无数聚光灯追赶还未来得及适应的余额宝,因为没有及时进行备案和提交银行监督协议而被证监会点名“敦促”。尽管余额宝很快提交了相关报备材料,事件有惊无险,但这也成为了余额宝与监管层不断磨合的开始。
此后,大量的业内人士和专家教授开始研究余额宝到底合不合规、违不违法的各种细节问题,余额宝的红利是不是来自于监管的空白也成为了争议的焦点。尽管支付宝方面并未对此做出任何的官方回应,但是支付宝公关总监陈亮通过微博以个人名义喊了声“冤枉”:“有人呼吁互联网金融亟待监管,搞得好像一直没有监管一样。余额宝从诞生第一天就得到了监管部门的大力指导和有效监管:诞生至今的264天里,共计得到各种监管43次,平均每6天一次。怎么监管?含文件备案汇报、现场调研、现场检查等多种形式。今年1月到3月,央行、证监会、国家审计署等累计监管了19次。”